君影

我恨过渡

【靖玉】最长情的告白

谨以6000字短篇贺寻哥生辰(提前发布)甜甜的纯情小甜饼送给甜甜的不纯情寻哥 

白开水,私设很多,细节多糖(画重点)而逻辑脆弱,时间线疑似崩坏。

又名“长得漂亮是一种错”“在本该开车兜风的炎炎夏日,鸡哥扯开了小被子”

(寻哥给我写长评这件事我能吹一辈子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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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初相见

巴蜀秋日多雨。

难得的,这一天天气很好,时间尚早,前些日子积攒下的雨水还没被太阳蒸起,轻柔的风拂过,让人很舒服。天气晴朗,下雨时朦胧的山林也清晰了些,远远就可以看见弈剑听雨阁的山路上走着一个人,似乎不是弈剑弟子。

十多天前,玉玑子奉门派之命,出使弈剑听雨阁。今日天气晴好,他决定回门派复命。和上山一样,他穿着太虚观的青灰道袍,背着一把剑,但没打伞。上山时阴雨连绵,打着伞都难免淋湿衣服,下山时就不必了。

他看起来心情很好,在山路上走的不紧不慢,时间还很早,晚上可以回到太虚观,不需要太着急,毕竟巴蜀晴岚之景难得一见。

但他不看巴蜀出名的景色,他不看鸣跃的清溪,不看连绵的山峦。他看脚下山路上巴蜀特有的青石,看路旁青碧的修竹,偶尔回头看看远处由碧转金的山林间掩映的锁妖塔。他看景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流连山水的远方游客,倒像是一个要离家远行的游子,留恋故乡,想多看一看家乡的独特景色,免得故土难回时思念。

当他回到太虚观上清峰时,红日西垂,太虚观弟子晚课已毕,正在三三两两的闲谈。

他在太虚观人缘很好,很快就有弟子过来和他打招呼,也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和离开太虚观时的不同。

于是有人惊呼,“玉玑子师兄,你在剑阁找到合适的剑了?”“这剑真漂亮。”

这不能归结于他们眼神多好,或者天光明亮,而是因为玉玑子的剑。

远远看去,这把剑很漂亮,剑身轻薄,剑纹幽黑,太虚观不铸这样的剑。

玉玑子温和地笑着点头回答,他摘下背上的剑,握在手里给大家看,于是认识他的弟子都聚拢过来看这把漂亮的剑。有弟子伸手要摸,他轻巧避开,笑着提醒说剑气锋锐,会划到手。

几句寒暄之后,玉玑子就笑言,“此剑玄异,不可久视,我就先收起来了。”

有弟子看得眼馋,就大声问,“玉玑子师兄,这剑是谁铸的,等我出师了,也去找他铸一把。”

玉玑子神色微敛,正要回答,就听见遥遥一句“玉玑子师弟”传来,是宋御风前来解救不喜与人交流的师弟。

见两人似有要事相商,周围弟子向宋御风行礼后就逐渐散开了,于是这个问题就不需要回答了。

玉玑子汇报了此次出使弈剑的相关事宜,从掌门住处出来,已是云霞漫天。

烈火一样的天色映着他俊美的面庞,有一种诡谲的艳丽。他看了看云霞,才想起弈剑听雨阁的铸剑炉,温度渐低的火光和这云霞有些相似,将逝的绚烂,很美。但这都比不过那双眼睛,比铸剑炉中火光更明亮的眼睛,灿烂而幽深,灿烂过正午的天光,再苍白的颜色,再孱弱的身躯,也挡不住这双眼睛里的华光,幽深过他手中的宝剑,令人心神动摇。

这双眼睛的光彩,只要看见一次就不会忘记。

2.翠竹香

住在西陵城的日子里,玉玑子很少带剑出门。不得不承认,剑很漂亮,是剑阁弟子的审美,很吸引人。但他不喜欢别人落在他剑上的目光,欣赏也好,贪婪也罢,他都不喜欢。当然,朝堂之上不允许带兵器,他也少有机会带剑出门。

当他偶然带着剑出门,又偶然间遇上微服私访的启王时,对方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剑上。

玉玑子不得不开口打招呼:“大人出门有事?”

“无事,四处逛逛,先生用过早饭了?”启王呵呵一笑,然后说出了那句他最讨厌听的话,“这把剑真漂亮,以前从来没有见先生佩过。”

“朝堂之上不能佩剑。”玉玑子淡淡回答,“大人今日倒是清闲。”

“有先生在,自然清闲。私下也没有见先生佩过,看来今日出门是对的,不然也看不见这么好的剑。”

“他对我很重要,所以很少带出门。”玉玑子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,“不过今日要回师门。”

“既然如此,我就不留先生了。”启王似乎对这把剑很感兴趣,目光依旧在剑上流连,“改日再邀先生小聚。”

辞别之后,玉玑子继续牵马前行,但他本能地觉得,这件事没有结束。

数日后,玉玑子回到府中,像往常一样擦剑时,他的大徒弟跑来禀报近日府中事务。

屋里灯火幽幽,陆之尚汇报,玉玑子不说话,也不抬头,继续往剑上倒酒、擦剑,屋里竹叶的香气更浓了。

其实这很奇怪。用酒擦剑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,剑客都喜欢,据说烈酒可以洗掉剑上的血气,剑也会更锋利一些。但玉玑子用的是竹叶青,巴蜀特产的药酒,不烈,醇厚养身,酒色金黄,微透青碧,有些像巴蜀深秋的树。竹叶青虽是巴蜀特产,但这酒太温和,酒劲不够,再好的酒,只要不够烈,剑阁弟子就不会喜欢,只有喝不了烈酒又非喝酒不可的人才会喝。玉玑子不喜欢烈酒,但他买得起各种好酒、烈酒,所以这酒出现在他府中就很奇怪,当然,用这样的酒拭剑更奇怪。

陆之尚虽然也用剑,但他没有师父的特殊喜好,可他不敢问。其实师父对待几个徒弟很温和,但这把剑很特殊——师父十分重视这把剑,不许他人多看一眼,所以许多年了,他一直好奇,但也一直没有问。

陆之尚汇报完后,并没有离开。玉玑子抬头,就看见陆之尚面带犹豫,他颔首示意陆之尚说下去,就听见了他不想听见的话——“师父,你走后,启王派人登门拜访……”说着,陆之尚又偷偷看了看他手中的剑,“想换师父的剑……说是只要国库有的,随您挑。”

……很好,该来的总会来,也不知道该怪罪在谁头上。

但玉玑子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,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,手上动作依旧细致温柔。

师父一定有办法解决,陆之尚松了一口气,毕竟师父很在乎这把剑。

第二天玉玑子进了一趟皇宫,后来,启王再也没有觊觎这把剑。这把剑对玉玑子有多重要,到底是千金难换还是剑亡人亡,陆之尚不知道,但启王知道了,于是启王再也没有提过这把不可能属于他的剑。

这一件在国师府暗中掀起了风浪的大事就悄悄过去了。

很久以后,忆菡带着一脸纯真的笑问玉玑子:“师父,你为什么总是用竹叶青擦剑啊?更好的酒有的是。”

陆之尚觉得冷汗顺着背流下去,但玉玑子没有生气,他摸了摸忆菡的头,“因为他喜欢。”

说这句话时,玉玑子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,这份温柔不是对忆菡的,更像是想起了往事,笑容宁静幽远。

不敢打破这份宁静,忆菡就把对“他”的困惑暂时装回了肚子里,这个问题就留了很久,直到忆菡看见《玄华名剑录》,她就更不敢问了,也不需要再问了。

3.唯汝矣

仲康带兵冲进国师府时,玉玑子正在擦剑。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清醇的酒香。香气的来源是桌上的酒坛,也是玉玑子手中的剑。玉玑子听见了房门被撞开的声音,但他不抬头,依旧擦拭手中的剑。

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在满屋药酒的香气下变得有些诡异,玉玑子不在意,他又往剑上倒了一些酒。

当大批王朝将士将国师府围死的时候,玉玑子终于擦好剑,站起身。从一开始,他就很清楚,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和白骨,但他没有其他选择。

于是一眨眼后,西陵城里哭嚎四起,烈火冲天。从此之后,他将一无所有,但剑,会一直在他手里。

4.剑之灵

墨姬对他的剑很感兴趣,这让七夜有些奇怪。只有剑客才会对一把陌生的剑感兴趣,墨姬不是。何况这把剑背后的故事,从他进入幽都就传扬开来。墨姬的好奇,看起来很多余。

面对他的疑惑,墨姬很直接,“没什么,我只是想起来,你们王朝的二国师,有一把一样的剑。”

“一样?”七夜有些吃惊,但依旧不忘反驳一句,“我已和夏朝再无瓜葛。”

“那就是他们好了。他的剑上也有魂魄的气息,不过是个男人,”墨姬说到这里,露出了慵懒的笑,“只有是个很好看的男人,才能变成一把好看的剑。”

“那又如何。”

“你这人好生无趣,我好心提醒你,你竟然不领情。”墨姬对他的冷淡毫不在意,“我知道你求娶我是为什么,他或许能给你一点提示。”

“……我很少见他用剑,也从未见他提起。”

“问一问也无妨嘛。我确定,这把剑,对他很重要。”

“多重要。”

“和你不一样。”墨姬冲他温柔一笑,“你的剑,是你母亲。而他握剑的样子,像是握着知己的手。”

很多年后,七夜才发现,当时的墨姬还是太年轻了。

其实墨姬所说的算不上有用,但有一点她没说错,七夜可以直接去问,又不费什么力气。

但当七夜提起黑玄剑时,玉玑子却回答,“本座知道你想做什么。但此事无先例,你很难成功。”

“国师所行之事亦无先例。”

“本座承担得起后果。”

“总要一试。”七夜沉默了一会,“国师可有方法与剑灵沟通?”

“弈剑听雨阁的古剑通灵之术只能与普通剑灵沟通。此中方法,本座也在寻找。”

七夜很不甘心,“这么多年,国师没有一点收获?”

玉玑子看了他一眼,“用人铸出的剑,世间罕有,人能存留几分神志,元神是否完整,剑灵如何沟通,皆无记载。”

“如此说,剑中有没有剑灵都不确定……几分神志……”七夜有些艰难地开口,像是在喃喃自语,“应当会……很痛苦吧。”

“本座不能感同身受,不知道其中痛苦。”玉玑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握紧了手边的剑,“炉中火焰温度极高,人不会痛苦很久。”

“……多谢国师。”七夜看到了这个疑似送客的信号,但他假装没看到。犹豫了片刻,七夜才轻声问,“你不想吗?”

“你会失败。”玉玑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很平静地抛出几句话,“他所求,为我所求。他所想,为我所想。”

“可是我不想……”七夜声音很低,他仰头灌下一盏茶,冷静了片刻,起身告别。

走到门口,他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,“这把剑对你很重要吧?”说完这句话,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。

但玉玑子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问题的不屑,他十分认真地回答:“很重要。”他手中的长剑好像听到了,低低地嗡鸣一声。

5.剑之锋

和许多人一样,张凯枫也很好奇这把剑,他好奇这把剑到底有多锋利。热衷于收集宝剑的幽都魔君喜欢探查各种剑有多锋利,尤其是来自弈剑的剑,这把剑恰好是。

他不在意这把剑漂亮不漂亮,更知道这把想看一眼都困难的剑更不可能借来赏玩,但他依旧好奇,张凯枫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,但战事胶着之下他很闲,不然也不会从应龙神殿跑来玉玑子这里吃瘪。

在他提出问题之后,玉玑子看着他,沉默了一会,才把剑侧过来示意他看,张凯枫就凑了过去,然后又被玉玑子挡住,“离远些。”

张凯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又后退了半步,玉玑子这才满意。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,很吃惊地发现这把剑没有开锋。但玉玑子把剑收了起来,没有给他再看的机会。

张凯枫很吃惊,但他也很清楚,诸如这把剑为什么不开锋、开锋之后不是更好用之类的问题没有意义,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讲,剑锋利与否并不影响其威力,也许玉玑子只是懒呢,也可能是他不会。但这个答案不够明确,

他想刨根问底。

意识到张凯枫得不到答案不会走之后,玉玑子只好告诉他:“很锋利,黑玄以剑气为刃,尚未有破不开的东西。”

但张凯枫清晰地看见了,玉玑子一只手握着剑身,手指正顶在剑锋上,却毫发无伤。大概是因为玉玑子修为深厚吧,他想着,还是不要再问了,应当是很锋利。

6.静夜眠

玉玑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,从轮回塔出来,他好像就有些不对劲。玉玑子像往常一样,释放出灵力抚过剑身,黑玄无声地告诉他无事,于是玉玑子放下心来。

南海一行,他收获不多,幽都王下场如何还未可知,远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,只能说勉强算是多了几个盟友。此间事毕,他准备去江南看看先行离开的几个徒弟,也算是报个平安。

一同吃过了晚饭,询问了徒弟的状况,玉玑子回房休息。窗户开着一条缝隙,窗外的木渎镇亮着万家灯火,令明月都逊色,风吹得屋内的烛火微微摇晃。以他的修为,本不需要睡眠,但轮回塔幻境耗费心神,于是他将剑放在了枕边,和衣躺下,决定小憩片刻。

在轮回塔中,他才发现很多东西自己没忘,有些事像刚刚发生一样,比看到的更真实,比如皮肉烧焦的气味,比如带血的发丝握在手中的触感,比如竹叶青被剑炉热气熏蒸出的香味……

朦胧间,枕边竹叶的香气远了些,有人影微微遮住了蜡烛。这人在看他,不带杀气和探究,只是在看,看的很认真也很仔细,像是在看阔别多年的好友有没有生出白发,长出皱纹。

炙热的目光下,玉玑子就醒了,他先伸手去摸枕边的剑,什么都没有摸到,于是他霍然睁眼,扭头正对上桌边一双明亮而幽深的眼睛,像炉中的火,又像幽深的剑。

眼睛的主人穿一身易水玄裳,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弈剑听雨阁的弟子。这人发色乌黑,唇色却苍白,但他脸上带着笑,更显得眉目如精雕细琢的水墨画,却又生动鲜活。人影在桌边,身形是半透明的,透得过灯火,也映出了他背后的桌子,桌上放着一把剑,正是他的黑玄。

玉玑子却不再着急去取回自己的剑,他慢慢坐起了身,床榻有些矮,他就微微地仰头去看那双明亮的眼睛,看了很久,那人也不动,坦荡地任他看。

直到风从窗户吹进来,烛火摇晃,半透明的人影也随着风微微摇晃,玉玑子才像是惊醒了一般,扑上去去抓那人影。但他抓空了,仿佛是梦一样,不过人影没有消失,依旧随风微微摇晃。

于是玉玑子清醒过来,他起身去关窗户,就听见背后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,“月色很好。”他怔了怔,半晌才低低的“嗯”了一声,继续把窗户关紧,“风有些大。”

他在人影旁边坐下,先前被扑空了的人影就笑着把剑递过来,“再来一些灵力。”名动大荒的枭雄乖乖接过了剑,毫不珍惜地将灵力泼洒在剑上,直到一只手沉重地轻轻附上来。手的主人说,“够了。”

声音里笑意更浓。

他就把剑横放在腿上,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了那只手,然后继续盯着手的主人。

那人笑着抬起了另一只手,去理他睡乱的发丝,就又被他抓住了这只手。于是那人笑得更厉害了,带着戏谑和温柔。看着这笑容,玉玑子也笑了,但他笑得不戏谑,他笑得很高兴,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真正的笑,有见到了分别多年的老朋友的惊喜,又带着吐露心意后的轻松。

过了一晌,玉玑子终于松开了手,他收起脸上的笑容,声音微微有些哑,“许久不见,靖玄。”

“每天都见。”那人依旧带着极温柔的笑,轻声回答,“你做什么,我都知道。”

玉玑子点了点头,两人不再说话,只是看着彼此,屋子里又安静了。这安静里没有阔别重逢无话可说的尴尬,也不像一人独处时的沉静孤寂,恰似岁月静好。一双影子投在墙上,微微交叠,带着缱绻的意味。

直到灯花跳了一声,两人才惊觉。

“你进入轮回塔,我看见了另外一些东西。”靖玄微微皱眉,直接开口。

玉玑子认真听着,对面的人递来一杯清茶。

靖玄看着他喝茶,继续说,“我看见你失败了。”

玉玑子有些疑惑,“你知道,我有这个准备。”

靖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。“不,我看见,”他拧起眉头,玉玑子再次握住了他的手,“我看见你被幽都王抹去记忆,只是杀戮,不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
顿了一瞬,他好像觉得有些好笑,“你还问我是不是黑玄剑的剑灵,是不是这几日饮血过多……在少侠逆转轮回之前,这些应当都是真的。那时的你,像没有意识的幽灵。”

直到靖玄说完玉玑子才接话。“现在那些是假的。”玉玑子笃定地回答,又补了一句,“你是剑灵,和幽灵差不多。”

“我没事。”靖玄被这个算不上笑话的笑话逗乐了,“我也算不上剑灵,剑中灵力不能为我所用。我魂魄尚在,倒不如说是剑魂更贴切。”

“灵力对你没有帮助。”玉玑子似乎有些茫然。

“并非全然无用。”靖玄捏了捏玉玑子的手示意,“此事或许和轮回塔有关。”

玉玑子思索片刻,“我会调查清楚。”然后他露出了比笑容更少见的促狭模样,“剑上刻符或可助你沟通灵力。”

靖玄勾起了唇角,“那你试试。”

“好。”玉玑子嘴里说着,手也放在了剑上,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他看着靖玄依旧有些飘忽的身形,忧虑地问:“能维持多久?既是魂魄,补充魂魄之力是否有用?”

靖玄却不回答,他起身走到床边,哎呀一声倒在了床上,随意枕着自己的胳膊,“我也不清楚,你试试?”说着他拍了拍身侧的床,冲玉玑子眨了眨眼睛,“一起吗?”

玉玑子脸上就带了薄怒,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登徒子,“本座在说正事!”

“我几十年没有真正睡过觉了,这难道不是正事吗?”靖玄无辜地看着他,用安抚的语气说,“我一直在,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,来日方长,我陪你。”

玉玑子脸上薄怒犹存,但不说话了。

靖玄看着玉玑子微红的耳朵,露出了弈剑弟子常见的温柔多情的笑容,“真的不一起吗?陪我躺会,坐着多累。”

玉玑子强撑着脸上的怒气,但他还是拿起剑放在枕边,探身拽开了放在靖玄里侧的被子,有些僵硬地贴着床沿躺下。

……

“以前怎么不紧张?”靖玄笑着看他,“把灯熄了?晃眼。”

“得寸进尺。”玉玑子偏头冷哼一声,但还是抬手熄了烛火。屋里立刻暗下来,夜色已深,木渎镇的灯火熄灭了大半,只剩下月光透过窗纸照着这个屋子。

月色幽暗,靖玄却说:“这才叫得寸进尺。”说完,他凑过去,嘴唇落在玉玑子侧脸,一触即分。然后笑着舔了舔嘴角。

“……你!”玉玑子愣了一刻,几乎要跳起来,却被靖玄一把搂住向床里拽了拽。“别掉下去,”他掖了掖被角,凑在玉玑子耳边轻声说,“夜深了,不要闹,打扰别人休息。”听声音,他笑得很得意。

玉玑子面红耳赤地安静了。

过了一会,一只手轻轻落下,挡住了月光,也让他闭上了眼睛。“睡吧,不用急,我相信你。”然后有羽毛落在他的唇上。但是这一次玉玑子没有跳起来,他准确地握住了那只手,弯起唇角,安静地闭眼睡着了。

END

番外链接

[1]竹叶青产于山西省汾阳市杏花村(不是四川),以汾酒为原料,加入淡竹叶、檀香等多种中药材精制陈酿而成(其实淡竹叶不是竹子叶),有活血顺气、舒肝益脾、消食生津多种功效(不补肾)。颜色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,有汾酒和药材浸液形成的特殊香气,芳香醇厚,入口甜绵微苦,温和无刺激,余味无穷。竹叶青度数一般在36-45度之间,清香型。(整理自百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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